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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雞蛋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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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在天邊炸開的, 除了滿目的煙花,還有嚴鶴儀胸口的那顆心。

四周的人都停下腳步,一同往天上張望著, 嚴鶴儀完全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麽好了,任由一雙腿帶著自己, 先是緩緩往前幾步, 接著便跑了起來。

到了元溪跟前,他怔怔地停下腳步, 手在身側顫抖著,眼神卻直勾勾地追著他。

我...現在...是不是...可以抱住他了?

會...顯得太過唐突麽?

我...哪裏有那麽高興......

元溪見他楞在原地,一副傻乎乎的樣子, 飛起眉尖來,雙手叉著腰,無奈地嘆道:“哥哥啊......”

嚴鶴儀這才回過神來,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你...我...那個, 你的心上人,是是是我?”

元溪瞬間有些心虛, 心道哥哥這是什麽意思,難不成自己猜錯了,哥哥根本就對自己沒那個想法?

他眨巴了一下眼睛,懷著一種上刑場般的心情,揚著臉道:“那...哥哥呢?現在又是...作何打算?”

嚴鶴儀緊緊捏著肩上大布兜的帶子, 有些急切地道:“我...也喜歡你。”

元溪一顆心也炸開了,他露出如編貝的兩排小白牙, 也不知為何, 竟笑得彎了腰。

半晌之後, 嚴鶴儀這個木頭人還是呆呆地站著, 元溪直起身子來,故作嗔怒地道:“那你...為何還不抱抱我?”

嚴鶴儀動了動喉嚨:“哦...哦。”

其實說來,往常也借著各種由頭抱過好幾回了,該很熟練才對,這一回終於可以光明正大了,嚴鶴儀心裏卻是怯怯的。

他等了很久的啊。

是要幹脆地把人一把摟住,還是溫柔一些,慢一些?

是攬著肩膀,還是直接把腦袋摁進懷裏?

元溪沖著他張開了臂。

這一瞬間,光影交錯,煙花接連綻放,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。

嚴鶴儀想起那個特別的夜裏,醉意朦朧的元溪也是如此,向他索求一個懷抱。

他輕輕攬過元溪的腦袋,珍而重之地把人抱住了。

元溪緊緊勒著嚴鶴儀的頸子,用力往上一竄,一雙腿便環上了嚴鶴儀的腰。

嚴鶴儀托著懷裏的人,在煙花底下轉了幾圈,旁邊有幾個小孩子瞧見了,大驚小怪地嚷嚷了起來。

兩人覺得有些難為情,在路邊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,元溪似乎是想起了什麽,把手裏那支紅色的花簪在了嚴鶴儀的鬢邊。

嚴鶴儀心裏美極了:“你願意下輩子也同我遇見?”

元溪倚著嚴鶴儀的肩頭:“願意,下輩子,下下輩子,一千一百輩子,都願意。”

嚴鶴儀拉起元溪的手,穿過街上的人群,找到那個賣花的老婆婆,向她又買了一支花。

他把花給元溪簪上:“我也願意,元溪。”

元溪的個子長了一些,與嚴鶴儀相比還是矮上許多,他輕輕踮起腳尖,在嚴鶴儀臉頰上啄了一下。

嚴鶴儀捂著燒紅的臉,結巴道:“還...還...還在外面呢,元...元溪。”

——

煙花停了之後,街上好些人便都聚集在了一片空地上,大多是些青年愛侶,手挽著手,等「山神」的使者來派發祈天燈。

祈天燈又叫天燈,有的地方稱為孔明燈,發的天燈不收錢,數目也多,因此做得比較簡單。

嚴鶴儀跟元溪拿著筆,背靠背坐在地上,埋頭畫著自己的燈。

元溪動作快,畫完便忍不住轉過身去,對著嚴鶴儀顯擺。

只見這燈上畫了個一半的面具,便是白日裏神臺上「山神」臉上戴的那張。

旁邊還寫著一行字:願山神哥哥歲歲歡愉。

嚴鶴儀登時便打翻了醋罐子,酸溜溜地道:“山神哥哥收到元溪的祈願,一定會歲歲歡愉的。”

“山神哥哥在你心裏,當真是很有分量了。”

元溪聽出他這話裏的意思,回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
嚴鶴儀「唔」了一聲,便低下頭去,繼續畫自己的燈,卻躊躇著半天也沒有落下一筆。

元溪拿過嚴鶴儀手裏的筆,在自己的燈上加了幾個字,連起來便是:

願山神哥哥與小蠻子歲歲歡愉。

嚴鶴儀心道:這還差不多。

元溪往嚴鶴儀身上貼了貼:“哥哥,還沒想好要畫些什麽嗎?”

嚴鶴儀把元溪圈在懷裏,有沈思片刻,揮筆寫下了兩行字。

元溪隨著他的動作,一字一句地讀著:

“窈窕元溪——”

“先生好逑——”

嚴鶴儀往元溪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:“如何?”

元溪莞爾:“甚好,嚴先生。”

元溪趴在嚴鶴儀的背上,兩人膩膩歪歪回到家時,月亮已升到了正中。

今日的月亮沒有很圓,正好是嚴鶴儀喜歡的樣子,小滿。

團子——在嚴鶴儀的視角來講的確是叫團子,團子幾日就成了圓滾滾一個,晃晃悠悠地迎出門來,貼著兩人的腳繞圈。

天氣逐漸熱起來了,兩人白日裏都出了些汗,嚴鶴儀去廚房燒上熱水,輪流洗了個舒服的澡。

元溪先洗完的,擦幹頭發在床上坐了一會兒,便「蹬蹬蹬」跑下床,把廚房的門擠開一條縫,探著腦袋往裏瞧著。

熱氣氤氳升騰,嚴鶴儀正坐在浴盆裏,看到門縫裏的元溪,急忙捂住了胸口,驚道:“元...元溪,怎麽了?”

元溪狡黠一笑:“瞧瞧哥哥在做什麽?為何洗了這麽久?”

嚴鶴儀疑道:“久麽?我才剛進來。”

元溪又往裏探了探身子:“才剛進來麽?為何這麽一會兒,我便覺得過了許久,心裏想哥哥得緊。”

嚴鶴儀忍住把人拽進來吃幹抹凈的沖動,柔聲道:“你...先回屋吧,我馬上便好,是不是又沒穿鞋子?”

元溪把門推了半開,終是不敢再往前,又「蹬蹬蹬」跑回了屋。

嚴鶴儀覺得心火在燃燒,猛得把頭浸在了浴盆裏。

兩人都洗好之後,嚴鶴儀瞧著在床上躺好的元溪,總覺得該做些什麽。

要不,親他一下吧。

嚴鶴儀坐到床邊,元溪便環住了他的腰,把腦袋枕在他腿上,悶悶地道:“哥哥,我餓了。”

是了,今日雜七雜八吃了好多,卻沒顧得上好好吃頓飯,現下必然該餓了。

嚴鶴儀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,到廚房做飯去了。

來不及煮粥,嚴鶴儀拿了三個雞蛋,給元溪做雞蛋羹吃,雞蛋羹蒸起來很快,一刻的時間便成。

正攪著雞蛋呢,突然,嚴鶴儀的腰被結結實實地環住了。

元溪趿拉著鞋子,把腦袋貼在了嚴鶴儀肩上,嘴裏嘟囔道:“哥哥,我又想你了。”

嚴鶴儀道嘴角不可控制地上揚起來,不禁暗暗想道:小祖宗可真粘人啊。

早知道這人的心意,自己便該早些說開,平白蹉跎了那麽多好時光。

嚴鶴儀側過臉來,在元溪額頭上輕輕貼了一下,柔聲道:“有多想我?”

元溪緊緊貼住嚴鶴儀,一顆心怦怦跳動著:“哥哥,你聽。”

就這樣,本該一刻便能做好的雞蛋羹,硬是磨蹭了足足兩倍的時間才上桌。

雞蛋羹蒸出來又軟又滑,點上一圈醬油,一圈芝麻香油,團子都饞得直轉圈。

吃飽喝足之後,兩人便鉆進了各自的被窩。

嚴鶴儀腦子裏全是白日元溪的話,翻來覆去的睡不著,反而愈來愈清醒,身上也燥熱得很。

他默默念著清心經,卻總是心不在焉地背串行。

床上窸窸窣窣的有動靜,嚴鶴儀急忙閉緊眼睛,一動也不敢動。

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碰到了他的腳,起先,嚴鶴儀還以為是團子調皮,後來才發現不對勁。

元溪穿著薄薄的褻衣,鉆進了嚴鶴儀的被窩。

嚴鶴儀身上本就燥熱,這一下子,便似被點燃了一般,全身都僵直了。

元溪熱乎乎地貼著嚴鶴儀,手腳還不老實,在嚴鶴儀的胸腹上胡亂地摸著。

這倒是元溪覬覦了許久的地方,緊實又有彈性,線條清晰,能感受到胸膛在有力地跳動著,還隱約散發出淡淡的松香味。

嚴鶴儀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撩撥,身下早就起了反應,為了不讓元溪感覺出來,說自己耍流氓,便費力地弓著身子,把腿也曲了起來。

元溪的動作愈發放肆,嘴也不老實,軟軟的一雙唇輕輕吻上嚴鶴儀的胸口,然後一路向上,吻到了他的脖頸。

他總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,如此皮肉相貼的感覺,以及嚴鶴儀身上那種聞起來與平時穿著長衫時有很大不同的味道......

腦中,一些模糊的碎片逐漸湧現出來,他心裏一驚,突然停下動作,試探著問道:“哥哥,我以前...是不是也這樣過?”

嚴鶴儀心道,小祖宗終於想起來了。

他輕輕攬住元溪,故作淡定地道:“嗯...子漁定親那日,你喝醉了酒。”

元溪把頭埋進嚴鶴儀懷裏,頗有些後悔地道:“哥哥為何不同我講?這樣的事情,我竟然全都記不起了,實在是太虧了。”

嚴鶴儀幽怨地道:“同你講什麽?說你酒後發...發那什麽,然後輕薄於我麽?”

元溪不明白:“發什麽?”

嚴鶴儀牙一咬:“發...發情。”

元溪環住嚴鶴儀的腰,在他耳邊輕聲道:“那我現在,是不是在...發情?”

嚴鶴儀身上一顫,從喉嚨裏擠出來一個字:“算。”

元溪又道:“那我當日,是如何對著哥哥發情的?”

嚴鶴儀實在是開不了口,滿腦子都是當日的旖旎畫面,索性咬緊了牙關,不再答話。

元溪用鼻尖蹭了蹭嚴鶴儀的鼻尖,然後,便吻住了他的唇。

嚴鶴儀沒守住,情難自禁地張了嘴。

兩人愈吻愈放肆,到後來,元溪已經開始脫嚴鶴儀的褻衣了。

嚴鶴儀用最後一絲力氣,顫抖著推開元溪:“好...好了,夜深了,快回床上睡覺吧。”

元溪終於老實了,乖乖在嚴鶴儀懷裏躺了半晌。

突然,他擡起眸子來,小心翼翼地道:

“哥哥,你可是有...有隱疾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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